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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、神兵宝录(1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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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红日近西山,街上了逐渐热闹起来,于是,依照葛衣老人的话,沿着大街,径向北关走去。出了北关大街,已是彩霞漫天,到达天台山的南麓,已是暮色四合了。蓝天鹏游目一看,数十丈外,果然有一座狭谷口。这时明月已经升起,山麓寂静无人,于是展开轻功,直向山口驰去。

到了山口,视界广阔,光线明亮,虽然村荫遮住山道,但并不太难发现有灯光烛天的大庄院了。于是心中一动,立即飞登就近一座高峰。峰上视界广远,月华如练,几乎可一览全山。但是,仍未看到葛衣老人说的大庄院。就在这时,著见深处现出一点红色灯光,乍然看来,至少七八里外,尤其,那盏红灯,左右摇摆,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另有意图?有了这点灯光,总比任何景物不见好些,也许那里就是欧阳紫的庄院。

心念已定,决定前去看看,于是,沿着半峰的相联绝壁,直向那盏灯处,如飞驰去。蓝天鹏对正那盏红灯方向,穿林绕峰,攀崖登岭,如飞驰去。但是,拣一开阔处再看,那盏红灯仍是那么遥远。于是,展开轻功,继续再向那盏红灯驰去。攀崖绕峰十多里,方始发现那盏红灯仍在原地,不过已逐渐看得真切。随着红灯的清晰,到达一处断壁下。蓝天鹏抬头一看,断壁高约数十丈,十分崎险,但他断定,红灯就在上面。于是,猛提一口真气,身形腾而起,踏突岩,点斜松,飞身而上。

到达崖上一看,竟是一片修长竹林,而那盏红灯已被竹林遮住了,仅隐约看见一点红光透出来。回头看身后,峰岭起伏,白云片片,在皓洁的月光下,显得云气股股,已看不见最初他发现红灯的峰头。但是,他却深信,不管立在十数里外的任何一个峰头,要想看到竹林后的红灯,那是绝不可能的。因为他立身之处极高,并没有看到竹林后高峰上有红灯,如果他在远处看到的红灯,就是林隙间透出的光的话,这事的确有些离奇。

心念间,谨慎的向林中走去。这时他已断定林后红灯处,绝不是葛衣老人所说的欧阳宅第,因为他看出林后即是高峰的一半,另一半与另一座高峰相联。走出竹林一看,目光不由一亮,心中也不禁一阵惊骇。因为那盏红灯,就插在一途茂盛的巨大粗树的树身上。树下是一片空场,方圆约五六丈,靠近树身处,有一横坪和两个石凳。峰脚下植有许多落地针松,一望而知是人工栽植,但在一处分开的针松间,竟露出了一座黑山洞。蓝天鹏一见山洞,心中恍然信有所悟,断定他是由人拿着红灯引道来此。

由于有了这一想法,急步走至大树下,伸手将红灯取下来。红灯人手,很有份量,低头向灯孔内一看,底部竟是一个四寸方四周密封,仅有一个灯蕊露在外面的油壶。看了这情形,蓝天鹏断定这盏红灯,至少可燃一个昼夜。提灯穿过两株地针松之后,即是一座不太规律的山洞。蓝天鹏借着灯光向内一看,发现洞口十分整洁,显然有人经常打扫!看了这情形,蓝天鹏不敢再深入了,只得肃立恭声说:“是哪位世外高人,引导晚辈前来,晚辈已到,请示可否进入?”

把话说完,久久没人回答,而且,洞中也没有一般山洞的回音,显然,这座洞并不深。既然山洞不深,如果里面有人,必然听见,现在看来,即使有人,恐了不在。一想到洞中有人不在,蓝天鹏立即联想到酒楼遇见的葛衣老人。他记得葛衣老人曾说明天才回来,自然暗示他可以先进人休息。心念已定,提灯人洞,前进不足一丈,即见前面一座石门,门上赫然挂着一个重约百斤的大铁锁。走到门前,方始发现石门上,尚有两行以“大力金刚指法”写的字,提灯细看,是:“千里引客来,此锁待君开”。

蓝天鹏看罢,直觉的认为,这两行字就是为他而写的,是以,立即提灯察看铁锁的情形。提灯一看,竟是一把死锁,两端根本没有锁眼,除非将锁弄坏,无法将门打开。于是,将打插在门媚上,两手抱锁,左右摇晃,铁锁纹不动。蓝天鹏略一沉吟,决心将锁扭坏。心念已定,暗运内功,双掌抱锁,奋力一扭——咋——的一声脆响,铁锁横闩,应声而断。

蓝天鹏将锁放下,奋力推门,石门深重的被推开了。石门开外,立有一阵冷风扑出来,门内漆黑,隐约有淙淙水声。蓝天鹏取下红灯,向内一照,发现七八步外,即是一张及膝小桌,桌上似乎放着一只铁盘。走至近前一看,蓝天鹏浑身一战,顿时惊出一身冷汗。

就在小桌的后面,即是深不见底的洞内涧,淙淙水声,就是由下面传来。蓝天鹏心想,万幸有一盏灯,否则,如果漆黑的洞,一步踏空,那还了得?心念间,用灯一照桌上,铁盘内竟是一些较黄豆大些的铁弹,而至铁盘旁边,尚压着一张素笺。俯首细看素笺上的字,是:“能投穿杨弹,索桥自然来”。

蓝天鹏一看“索桥”二字,不由举灯向前一照,这才发现洞内洞的宽度极远,红灯的光,竟照不到对岸。于是,凝目细看,这才发现深处漆黑中,有一鸡卵大小的磷光点,乍然看来,至少在七八丈外。看了这情形,蓝天鹏的一双剑眉,立时蹩在一起了。

他已明白了素笺上的意思,是用盘中的铁弹的中七八丈外的那个磷光点,洞涧的中间,自会现出索桥来。但是,距离这么远,而铁弹小的只能算是铁珠,以如此轻的暗器,打七八丈外的磷光点,设非深厚的内力有腕劲谁人能够?心念之间,他仍然拿起一粒铁弹,放下灯笼,暗运真力集功力于五指之上,依照师父教授的特殊手法,觑准磷光点,振腕打去。“卜”的一声轻响,磷光点应声而碎,接着一阵轧轧声响,经由涧中升起一排闪闪的小星。

蓝天鹏急忙用灯一照,原来那些徐徐上升的小星,竟是每隔数尺涂在铁索上的磷光点。轧声停止,一道粗如核桃般的铁索,已笔直的连在两崖之间。蓝天鹏绕过小桌,先以一脚试踏铁索,紧硬绷紧,丝放不动。由于洞顶的限制,蓝天鹏无法凌空飞,但他仍点足如飞,身形如箭般的纵至对崖。

定睛一看,发现眼前仍有一座石门,而且经过人工雕琢,门成半圆形,但没有门环和门缝,显然是座独扇石门。急步走至近前一看,石门中央依然以“大力金刚指法”刻着两行字。举灯一照,是“连过三关非凡俗,金掌开闸始能入。”

蓝天鹏看罢,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挡在洞口的不是门,而是一座石闸。他细看石闸上的字意,显然是开锁,掷弹,过索,共称为三关,但是,金掌开闸是何意思,他却无法揣出。他在梵将山和师父学艺九个月,除了勤修内功外,就只学了一套掌法,至于内功是什么内功的,掌法是什么掌法,他直到现在还闹不清。

根据石间上的字意,必须“金掌”才能震开石问,但是,他自己深知自己的功力,如果石问厚度不超一尺,但自信能够将石闸震开。心念至此,决心一试,因为黄衫中年人临终时的海叫“上天台”,也许就应在今晚上。于是,将灯插在洞壁上,对正闸门而立,暗凝内功,力聚双掌,一等丹田所发,大喝一声:“开——”

开字出口,略微蹲身,双腕一拙,两掌平推而出。轰然一声,霹雳暴响,青烟激旋,飞石带啸,石间应声而碎。蓝天鹏取灯走过去一看,石间仅有八寸厚,暗自一笑,同时摇了摇头。抬头一看,深处已有微弱光线透出来,以目视判断,出口至少在十丈以外。

同时,他断定,出了洞口,必然就是葛衣才人说的欧阳宅弟,如果不是,葛衣老人就是这座洞府的奇人。心念间,提灯前进,蓦见前面有一木牌,由于白色中有黑点,显向白牌上仍有字迹。蓝天鹏心想,不知前面又要试探什么功力?心念间走至牌前一看,上面竟写着:“一直向前进洞府,饿时来此取食物”。

看了白牌上的黑字,蓝天鹏不由愣了,原来前面透出光亮处不是出口,而是真正的洞府,而且,饿了就到此来取食物,显然此洞附近必然住着有人,否则,谁会前来送食物?根据由天台有城遇到葛衣老人,直到人山追踪红灯,以及进人此洞,显然有人暗中操纵,保是不知道暗中操纵的人是何居心,何以故弄玄虚,而又连试功力,抑或是必须如此才能进洞?

心念间,已越过白木牌,随着距离的接近,方始发现毫光烁烁处,竟有五级台阶,而阶上则是嵌有一圈雪白宝石的圆形洞门,在洞门的两边,各有一颗大如桃核的深蓝宝石,在蓝天鹏手中的红灯映照下,整座洞门上的宝石,立即幻成紫、白、蓝、红、淡紫、浅晓和水红相混合的彩华。

蓝天鹏登阶后推门,沿门虚掩,一推而开,一蓬闪烁光华,随着照进的灯光反射出来。定睛内看,门内不远即是一个棉大薄团,在薄团的后面小横几上,放着一个多漆小匣和一柄银丝剑柄银鞘剑。蓝天鹏一见那柄银剑,便有些有面善,他直觉的认定就是欧阳紫削掉“了尘”道髦的那柄斑银剑。他游目继续察看,这才发现是一间大的圆室形如覆下来的一只大银碗,高约三丈,大约六丈方圆。在银室的四面八方,均有一个木人着衣仗剑,面部仅有象征生的鼻、口、眼,但八人木人所持兵刃,却都是宝剑,而且,看来锋利至极。

在圆室的一周,设有十座高架巨大的烛台,上面的银烛,俱都粗如儿臂,而且,已燃过不少次,所余银烛,已不足一尺了。蓝天鹏一看圆形银室的情景,顿时恍然大悟,这是一座练剑的宝地演习室。他再以灯照向地面,发现地面上有许多图形,有方有斜,看不出是何用意。抬头再看银室的圆顶,仅有一个盘大明镜嵌在中央,显然有么反光,至于整个圆室的银色不知用什么漆成。

蓝天鹏看罢,首先盘坐在薄团上将灯放在小几旁,他不急于看剑,也不急地掀开小锦匣,他首先由头至尾的去想。他首先想到师父临终时的那声爆叫“上天台”,这时他已肯定与这座玄虚有关,也许要他来此学剑。其次,他想到了欧阳紫,他断定欧阳紫,不管是不是什么“龙凤会”的女龙头,都与这座洞府的主人有密切关系。心念至此,他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面前小几上的银鞘剑。

注目之下,神情不由一呆,因为他发现小几上的银鞘剑,不但较欧阳紫的宽大,而在银剑的护手上,还镶着一个以明珠组成的梅花。他记得清清楚楚,这是欧阳紫剑上所没有的,而且,欧阳紫的银丝剑穗上,有一个红珠作剑坠,但是,眼前的银剑上却什么也没有。

于是,一定心神,急忙将剑取起,轻轻一按哑簧,“咋登”一响,嗡嗡有声,“呛”的一声龙吟,寒光如电一闪,暴起一蓬彩华。蓝天鹏心中一惊,不觉真力已透剑身,寒芒骤然增长,整个银室内,光明大放,手中银剑,耀眼生花。这时,他才发现寒芒中的缕缕彩华,竟是剑身上的几个红、黄、蓝、绿、紫的宝石光点。细看这些宝石,完全嵌透剑身,如果将宝石拔掉,剑身上便会形成许多小孔。看了这情形,蓝天鹏想此洞主人,可能就是要他前来找欧阳世家的那位葛衣老人。

他想葛衣老必然早已注意他的行踪,知道他在寻访欧阳世家,因而以欧阳世家为饵,引他前来此地。念及至此,又认定葛衣老人即是这座洞府的主人,而葛衣老人,即是师父临终时遗言,要他“上天台”来找的异人。于是,将剑收鞘内,谨慎的将锦匣掀开,低头一看,又是一愣。

因为,锦匣内,端端正正的放着几页绘有人形,傍加注解的图片,也可以称之为薄薄的几页书。开始第一行上的标题是“第三篇,身法步”,以下便是图形,注解和几个脚印,根本没有与剑有关的词句。蓝天鹏虽觉上面没有剑的事,但他仍细心的向下翻,仅翻了两张,星目倏然一亮——因为,仅两张四页的“第三篇,身法步”之后,即是“第四篇,降魔剑法”。

有了剑法,蓝天鹏的精神大振,上面绘的人形,均为剑式,而且,宝剑运行之后,均有虚线指示。他匆匆向后翻,仅四张八页,共计八个剑式,以下,便是书皮,此外,再没有什么了。蓝天鹏觉得奇怪,这个锦匣里,仅有半本秘笈的三四两篇,其余上半本的一二两篇又在何处呢?细而一想,心头猛然一震,恍然似有所悟,不由脱口急声说:“上半本秘芨,难道是在师父那里不成?”

如此一想,同时也恍然想起“黑手三郎”向师父下手的目的,必然也是为了那上半本秘笈。假设,他的联想是正确的,那上半本秘笈,必然已落人恶贼“黑手三郎”之手,果真如此,后果实不堪设想。心念至此,恨不得马上下山,必须在“黑手三郎”尚未练成“内功提纵”和“掌法”之前,将秘笈找回来。心念间,急忙将秘翻到第三篇,细读上面的傍注和参研上面的脚印,但是,由于他关心师父持有的上半本秘笈,他的心灵一直不能明静下来。

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“沙沙”声响,蓝天鹏断定有人接近,倏然跃起,目注门外,谦和而低沉的问:“哪一位?”但是,久久未见有人回答。

蓝天鹏放心不下,功集双掌,缓步走出洞门,游目左右上下,确无可供别人潜人之处,始谨慎的走下阶来。一到阶下,星图再度一亮,然而就在那方白木牌处,悬空吊着一件东西,远远看来,好似一具水壶。急步走至近前一看,一点不错,正是一具包裹极厚的绵壶,在绵壶的盖上尚扣着一只磁碗,绵壶则挂在细绳上的弯钩内。蓝天鹏内心忧急,虽知壶内必是饮用食物,但却没有饮用之意,想了想,深怕辜负了主人的美意,只得将绵壶取下来。

双手取下绵壶,方始发现前面被震开的闸门以外,已没有了那一道磷光小点,显然那道索桥已撤掉了。看了这情形,蓝天鹏才想到方才的“沙沙”声响,并非上面送下来的绵壶,而是撤掉索桥的声音。如今,索桥被撤,不但绝了他急切离去之念,同时也免除了他后顾之忧。

于是,提着绵壶,匆匆走回银室之内,取上磁碗,拔下壶塞,倒了一些在碗内。只见在壶内倒出的液体,色星褐红,形如稀粥,甜的气味中含有枣的味道。蓝天鹏不再迟疑,立即喝了一大口,其味甘美,十分可口,加之温度合适,人腹非常舒坦,可是,一连喝了两个半碗。

这时,他无虑甜粥里,是否有毒药,因为对方如想加害于他,用不着如此大费手脚。喝了两半碗甜粥,精神和心情,都宁静正常了,于是,盘坐在薄团上,立即细读第一面的第三篇“身法步”的注解和脚印。细研之下,方始发现那些脚印,与他所学的掌法,似乎并无关连。

但是,他确信,如果用这些“身法步”配合他学的掌法,必然更增威力因为这些“身法步”完全是巧妙神奇的闪避和进击。于是,他起身在小几旁,按照秘发上的脚印图形,连续练习了两次,已能默记其中玄奥而神妙的连续变化了。

学会了身法步,蓝天鹏自然高兴,于是又去研读剑式。剑式非常单纯,仅有出剑收剑,直到第五步才有少许变化。八招剑式看完,觉得都很简单,但根据剑式的注解,都以静制动为着眼,而且,不动则已,动则快如奔电。蓝天鹏将人个剑式,反复看了两遍,立即闭目参悟其中精妙之处。参悟之后,觉得第一剑式,适合用最右侧的第一个木人练习。于是,取起身侧的嵌有五彩宝石的银剑,挺身耀起,径直向一个木人身前走去。

尚未走到第一木人的身前,蓦闻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身后突然传来极速的破风声!蓝天鹏心中一惊,急忙反剑相迎,同时闪身跨步!右脚方始踏实,长剑方自迎出,“咔嚓”声中,斜横里又是破风声。蓝天鹏再度一惊,急忙闪身,剑尖一点身后木人刺来的一剑,仓惶中横剑急架斜横斩下的一剑。但是,就在他闪身起脚的同时,“咔嚓”声响中,寒光已经照面。

蓝天鹏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,大喝一声,左掌猛的劈出一掌,脚下也本能的急演“身法步”,身形巧妙的一旋,飞身而出。就在他身形闪身的同时,“咔嚓”连声,蓝天鹏落在蒲团之后定眼再看,八个木人依然完整的,他方才发出的一掌,显然没有击中。

但是,他却发现圆室中央的地面上,多了一大块银缎方布。心中一惊,低头一看,面色大变,原来他亮缎公子衫的前下摆,业已不见!蓝天鹏这一惊非同小可,不由惊出一身冷汗,这才发觉自己对小几上的那半本书,仅看了个皮毛,距离精通的程序,还差得远。

经过这一次的挫败,蓝天鹏既懊恼又惭愧,他立即放下宝剑,再度盘坐锦锻蒲团上。一经定下心来,立时发觉腹中已有些饥饿,于是拿起锦壶来倒了一碗甜粥,放进嘴前一喝,不由愣了。因为,绵壶内的甜粥,早已凉了,这时他发觉,他用心研读“身法步”和剑术,至少四五个时辰了。

于是,将甜粥又倒进绵壶内,提着绵壶走出洞来。举目一看,前面白木牌处,有数道用光由洞顶上不同的方向射进来,而木牌处,也有一个精致小巧的提篮悬在那里。蓝天鹏首先走至射进阳光的顶孔和裂隙处,察看了一下阳光射进来的角度。

仔细一看,发现洞上有各种不同的角声的隙孔。任何时辰的太阳,阳光都可以射进洞内,因而洞内干燥,通风良好。打量完毕,即将提篮取下来,又将绵壶挂上去,就在木牌的附近坐下来,察看提篮内的菜饭。低头一看提篮,在菜饭酒壶的上面,赫然放着一张素笺。蓝天鹏急忙取出一看,神情不由一愣,只见上面写着一行绢秀小字:“孩子,细心参研,久而熟练,不可废寝忘食,何以不食早餐?”

蓝天鹏看罢,的确愣了。根据字迹的绢秀决不是出自葛衣老人之人,显然是一位女性写的。看素笺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关怀慈爱,必是一位长者,但是,这位女姓长者又是谁呢?何以不在下面写上名字?于是,谨慎的将素笺放进怀内,掀开莱盒和饭碗的盖,莱很丰富,饭也很香,由于饭菜还有一些温度,显然送来已有一些时间了。

蓝天鹏匆匆吃完饭,没有喝酒,虽然是温玉酒壶,翡翠杯,但他不愿留给别人的印象是每饭必酒的酒鬼。他将提篮重新挂在弯钩上,而将绵重新放进篮内,于是,怀着温暖的心清,又走回圆形银室。这一人室,他首先盘坐调息,凝神祛虑,直到灵台明净,运功两个周天后,才重新研扉一四两篇的身法和剑式。

细研两遍之后,又细心默记,再度提剑立起身来。他举目前看的第一眼,便是他遗留在圆室中央地面上的亮下摆,也正因为他看到了下摆,才注意到地面上的各种图案。他仔细观察一阵,发现地面上共有八种图案,显然是启及示八个木人的枢纽,与剑式和身形步法i并无直接关连。

既然看出此点,立即向一个三角形的图案飞身纵去——足尖一点三角形的图案,左横里的一个木人,“咔嚓”一声,挺剑刺来!蓝天鹏见木人出剑如电,哪敢怠慢,疾演身法步的第三式,身一菜神妙的一旋,脚下踏处,居然仍是三角形图案。

但是,他手中的长剑,却随着身形步法和心意,本能的演出了“降魔剑法”第五式,长剑由下一绕,划个弧形匹练,长剑已到了本人的面前——蓝天鹏心中一惊,深怕破坏了主人的练剑木人,心惊间,右腕微抬,长剑贻着木人的头顶扫过。

最奇妙的是,在他另变第二式步法时,已到了木人的身后面。蓝天鹏急忙刹住身势,险些撞上靠近圆壁的烛台。“唰”的一声轻响,攻出去的木人,倏然退了回来,依然立在原地,恰在蓝天鹏的面前。蓝天鹏举目一看,这才发现木人的后脑头顶上,早已被别人练剑时砍掉了一块。

由于这一发现,游目再看左右两个木人的头顶,均有一个木制的发誓,也正因为这个木制发会的被斩掉,而使他联想到“了尘”的发会被欧阳紫斩断。于是,他细心回忆方才的演练经过,和木人的出剑招式,几乎与“了尘”的剑式无二。

一想通了一点,他恍然大悟,这八个木人,必然是各门各派,以及各种兵顺的攻击起始式。心念间,他急步走回小几前,再度飞身纵向三角形的图案,本人挺剑猛刺,他又加换两种步法,特别有意去削木人发会。待他立身木人之后,以及木人复原,出手之快,步法之熟,真是得心应手,不由高兴得几乎跳起来。

这时,他已确信欧阳紫即使不是这座洞府的主人,也必然与这洞府里的主人有密切的渊源,至少,他也曾来此练过剑。既然明白了步法、剑式,与地面图案的道理,蓝天鹏便依照地上其他图案去继续演习。演练至第四式之后,他突然想起圆室一周的巨烛,心想,燃上巨烛,满室光亮,必然更有利于练剑。于是,游目一看,发现第二个烛台上就放着火种。他急步走了过去,打破着火种,将一圈的巨烛,统统燃上,室内顿时光明大放。他再走至小几前,果然清楚多了,飞身向斜形图案纵去。

当他足尖刚一点中斜形图案时,脚下竟发出“咔嚓”连响!蓝天鹏心中一惊,知道必有两个木人同时攻击。心念方动,斜横和背后的两个木人,一个剑向上挑,一个颤剑横扫——但是,当他神妙的旋身出剑一看,不由大吃一惊!因为,两个木人后的烛光角度,恰好和木人的剑光相映,直刺他的目光,而且,幻起一片剑影,令他无暇辩别真伪。

由于情况的突变,加之两个木人的同时攻来,使他就在丝毫之差的迟疑,虽然奇妙的躲过了两剑,但颤剑横扫的一剑,却由他的腋袖之间贯穿,并划了一个大洞,所幸没有及皮肉。蓝天鹏纵至烛台后,急忙定一定心神,不由暗呼“厉害”。

他作梦也没想到,燃上巨烛,竟有如此大的反光变化,同时,他也明白了圆室为何漆成银色的原因。有了这一次经验和教训,也令他体会到“身法步”的更高效用,那就是即使不出剑,也可躲过凌厉的攻击。蓝天鹏坐在薄团上,再度调息了一个周天,并重新默记了一遍剑式和步法,挺身而起,仗剑向中央纵去——这一次他并没有看脚下的图形,随着而踏。

随着不同的机簧声响,四面八方的木人,分别的向蓝天鹏攻来,有时一人,有时三人,有时一人先至二人后跟!但是,在满室巨烛光焰的摇曳下,人影变幻剑影如林,偶一不慎,便有生命危险。但是,蓝天鹏又动了他的倔强脾气,虽然险象环生,依然不退出圈外。

这才是一座千变万化,奇险惊人的练剑室,任何人都不可能,又要注意脚下图形,又要注意木人的攻击。在自然的闪躲出击中,木人也随着脚下所踏的图形变化,加上满室一圈的烟光和银室的反光脚步一乱,心中一慌,立时便可丧命当场。片刻之后,在这种危险万状的情况下,蓝天鹏已能应付自如,而且,点、扫、斩、刺,得心应手,已将四种步法,八招剑式,运用到炉火纯青。就在这时,突然一阵“咔嚓”声响,所有的木人,纷纷退回原位!蓝天鹏急忙刹住身势,不由横剑愣了。

看看脚下,依然踏在一个三角形的图案上,但是,第五和第七个木人,却没有一丝要挺剑斩出的意思。就在这时,银色圆壁上,突然一阵“沙沙”声响,就在对正室门的后壁上,现出一个门户来,而且,灯火明亮。蓝天鹏心中一动,飞身纵了出去,游目一看,竟是一道通向左右,悬满了明亮纱灯的长洞。

但是.对正圆室后门的洞壁上,却有一座关闭关着的红漆金耳洞门。在红漆门前三尺处,横置一张长桌,桌上似乎放着什么。蓝天鹏右手扣剑,急步走过去一看,竟是一张写满了铜钱大小楷字的银灰厚纸。只见上面写着:“现在,你已学成了两种旷古凌今的攻防纯技,那就是“降魔剑术”与“身法步”。如果,你愿意向天宣誓,离此之后,不避任何艰险,即使丧失生命,也愿为本人化解因误会而造成的仇嫌,方可进入红门。否则,宝剑赠你,秘芨留置此地,可由此向右转,沿箭标指示,即可出洞离山,绝无高手阻拦。你离山之后,必须仗剑行快并为今天之事保密,你不必存心对本人感激,我们也没有师徒关系,只希望你造福人群。假设,你愿意为本人化解与“飞云绝笔”丁尚贤之间原误会仇嫌,你就跪地向天,一表你的誓言。”

“本洞主人欧阳俊彦……”蓝天鹏一读到欧阳俊彦,顿时明白了这座洞府,就是欧阳紫家所有,而洞中的主人,当然是欧阳紫的长辈。唯一令蓝天鹏不解的是,这篇桌上留言,笔法苍劲有力,显然是出自男士之手,但是,在提篮里留的素笺,却是女性手笔。而““飞云绝笔”丁尚贤……”就更令蓝天鹏吃惊,因为丁尚贤就是他师傅,此地主人与师傅有什么仇嫌呢,难道这就是师傅要自己来天台的原因?

蓝天鹏虽然不解,但他却无暇多想,于是,他将剑立于桌侧,恭谨的整理衣衫。但是,低头一看,俊面通红,非但长衫失去了前后下摆,即是前胸后背和两袖,也被八个木人的长剑划满了裂缝。但是,他仍然望着红门,双膝跪地,真诚的朗声说:“晚辈蓝天鹏,承蒙欧阳前辈指引来此地,恩赐宝刃并学得绝世奇学。此恩此德,没齿难忘,晚辈决心接受为前辈排解与“飞云绝笔”间之仇嫌。虽赴汤蹈火,再所不辞,如有二念,神人共弃。”说罢,俯身叩了下去。

就在他俯身叩首的同时,桌后壁上的红门,一阵“沙沙”作响,自动的缩进左右壁内。蓝天鹏急忙起身一看,只见门内竟是一道光华耀眼的深长洞府,里面洞顶和两壁,一片银光地面上,则由门口直达五六里丈洞底,洞内铺满了闪烁着银星的雪白纱毯,但在尽头的汉玉云床上,却盘坐着一位五柳黑须身着白衣的中年人,里面门内两丈处,有一横几,几上似乎有一银盘。

游目再看其他各处,除了由洞口扑出的森森寒气,再没有什么了。蓝天鹏看罢,断定尽头云床上盘坐的白衣中年人,必然就是本洞主人欧阳俊彦。于是,徒手绕过横桌,急步走至门内,骤然加深的寒焰,令他不由打了一个寒战,心中一惊,急忙过功护身。走入门五尺处,再度深揖下跪,并恭谨朗声说:“弟子恩蒙召见,得睹芝颇深感荣幸之至,还望前辈面指教言。”

说话之间,发觉洞中回音极大,自然的减低了声音。但是,久久未见回答。于是,抬头再看,发现端坐在云床上的中年人,面色泛黄,似已枯干。双月微合,似醒睡,看那情形,显然是泥塑木刻的偶像。仔细端祥半天,白衫中年人,依然如方才一样,断定自己想得不错,只得叩首站起身来。恭谨的走至小桌前一看,面色顿时大变,因为桌上的银盘中,竟放置了数十颗大如玉米的彩色蔡黎。数十颗采滚黎中,有的是以翡翠制成,有的是以红蓝紫白的宝石制成,有的则是红白相见和粉红色的珊瑚制成,其中也有金银制成的,一望之下,无法分出金中的镇基共有多少种。

但是,只有一样是相同的,那就是猎获的体积大小和长短不一的尖刺。而这些彩色蔡黎,正是师父黄衫中年人的唯一切齿仇人“银衫剑客”所仗以独步武林的著名暗器。尤其在银盘的右侧,放着一本薄书,上写四个字“移穴秘诀”。蓝天鹏罢,神情激动,感触复杂,抬头再看白衣中年人欧阳俊彦,除了面部枯瘦外,在轮廓上看来,和师父室内墙角横置的“银衫剑客”,很有向分相像,想到每隔一天都要以“子母倒刺九棱钉”练习梅花手法打在“银衫剑客”的要穴上,心中便觉得不该前来。

他目注“银衫剑客”欧阳俊彦的偶像,不自觉的念着师父终时的尖厉声:“上天台……上天台……上天台是去报仇呢?抑或是上天台去学剑?……还是……解释仇嫌?……还是另有原因?”心念至此,突然发现银盘左侧还有一本薄书,上面仅墨笔写着:“自述”两个字。于是,他急忙掀开书皮。开始的第一句就是:“余姓欧阳名俊彦,世居鲁西。”

蓝天鹏一看“鲁西”,才知“银衫剑客”原来是山东人。继续往下看是:“少小流离,只身无依,后遇异人,学得绝技,异人仙逝,并赠“彩华银虹”宝剑与“金刚降魔宝录”一集。”看至此处,恍然似有所悟,“龙凤会”和崆峒派所要夺取的“金刚降魔宝录”实是“银衫剑客”师门之物。

下面写的是:“……余悉心研读“宝录”四篇绝学,艺在下山,力败群雄,历余继承恩师遗物,并着恩师遗赠之银衫,因而,武林英豪,遂以银衫赠号,名为“银衫剑客”……”

看至此处,蓝天鹏不由抬头看了一眼,身穿白衫的“银衫剑客”,只是不知他偶像为何不着银衫,他本人为何不出来见面,洞中置中偶像,难道他已死了不成?一想到别人的死,心中不禁一阵惭愧,觉得不该随便诅咒别人,他在洞中置一偶像,也许另有原因。心念间,继续下看:“……师妹,陈天丽,负气下山,嫁江南少使“飞云绝笔”丁尚贤……”

蓝天鹏看至此处,不由联想到“银衫剑客”的师妹负气下山,必是牵涉到儿女私情,而他与自己师傅“飞云绝笔”之间的误会仇嫌,也必是由他的师妹陈天丽而引起!心念间,继续下看:“……师妹为使夫婿成名,数度前来强索“金刚降庞宝录”,余因“宝录”为恩师遗物,不便占为己有,但又怕师妹传技非人,遗祸武林,只得将“宝录”四篇,拆分为二,师妹拈字为“上”,所以得“须弥神功”与“金刚掌法”两篇。当时,曾经言妥,限期一年,前来交换,如“飞云绝笔”品行不端,为恶江湖,则由本人负责处死。”

蓝天鹏看得心头又是一惊,心想:“银衫剑客”斩断师父的两腿,难道就是因为师父在江湖上仗技为恶不成?继而一想,又觉不妥,师父虽然性情孤僻,偏激粗暴,但都是由于他的双腿被毁而引起,至于他的本性,根据他平日的谈话认事仍是善良的。”

于是,再往下看:“……一年过去了,两年过去了,三年也过去了,但仍未见师妹前来换三四两篇。是余放心不下,留妻姚瑶同与小女及弟子看守洞府,径去找寻师妹陈天丽,两年之后,终于找到他们,但他们已在梵净山的金刀峡分居……”

定神往下看是:“……师妹已生一女,取名了梦梅,就住在一道木桩墙的南半崖……”继续看下去:“但是,正当余与师妹相谈别后情形之际,“飞云绝笔”了尚贤,突然而至,破口大骂余为师妹情夫,并挥掌猛烈攻击。师妹不愿与尚贤会面,竟趁双方交手之际,携女他去,余已知分居原因,错不在尚贤,但尚贤却误会师妹与他分居皆由余而起。在此情形下,尚贤奋不顾身,连点余三处死穴,所幸余自幼习得“移穴秘诀”方免于死……”

蓝天鹏看至此处,已了解师父与“银衫剑客”动手的原因,多由师父的妒恨之故,当然他也断定,当初“银衫剑客”如果不与那位姚瑶风结为夫妻,师母陈天丽也绝不会负气离去。蓝天鹏虽然想通了这一点,但他却不便对师门前辈们妄加评论。他摇了摇头,继续看下去:“……余见尚贤已失去理性,又不便撤剑相迎,只得以“彩芒珠”击中尚贤两膝,始得逃离金刀峡看至此处……”

蓝天鹏不自觉的以手指触动了一下银盘中美丽好看,彩毫闪烁的“九彩芒珠”,但是,当他想到“九彩芒珠”上有剧毒时,他又惊得倏然将手缩回来。他看了看手指,发现确实没有被芒珠刺破,他才安心的继续向下看:“余奔驰尚不足十数里,胸间突然一阵气血翻腾,竟不由自主的吐了两口鲜血……”

蓝天鹏看至此处,竟不自觉的脱口呼一声惊“啊”!但他的眼睛并没有离开自述书上。下面写的是:“……余虽学得“移穴秘诀”,但仍经不起尚贤以“须弥神功”配合“金刚指功”所点在死穴上的劲力,待余返回此洞,已是大病不起,而两腿也不能站立了……”

蓝天鹏心中一阵难过,不由抬头看一眼尽头云床上“银衫剑客”,心想两位顶尖高手,就这样的断送了他们的锦绣前程!他低头再看,发现字迹模糊,原来他的星目中,已不自觉的涌满了泪水!举袖拭泪,发现字迹模糊,原来他的星目中,已不自觉的涌满了泪水!举袖拭泪,继续往后看下去:“余由于特别珍爱自己的“九彩芒珠”,因而除非万不得已,绝不使用,因而故意宣传“九彩芒珠”喂有剧毒,一经击中,半日必死,没想到,就因为这个错误,而造成尚贤的仇嫌,同时也断送了尚贤的辉煌一生……”

蓝天鹏看至此处,不由拿起一粒“九彩芒珠”看着说:“原来“九彩芒珠”上并没有毒?那师父的两腿为何断了呢?”于是继续往下看:“……最令余痛心的事,事后听说恶贼“黑手三贼”早已于暗中偷窥,一等余匆匆离开,立即以剧毒致死为由,挥刀斩断了尚贤的双膝……”

蓝天鹏看至此处,不由顿时大怒,突然恨声说:“我若不将“黑手三郎”抽筋剥皮,碎尸万段,誓不为人。””说话之间,急挥右拳,猛然向桌上击去。

就在他挥拳击向桌面的同时,身后蓦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:“使不得。”蓝天鹅心中一惊,急忘将下击的右拳变掌斜劈,才没有击在桌上。心惊间,回头一看,目光不由一亮。

不知何时,红门洞口外,已多了一位中年妇人和美丽少女。只见中年妇人,上穿深蓝罗衫,下着棱精裙,雍容高贵,面透雍容,看来最多三十八九岁的。美丽少女,肉穿粉绸罗衫,下着藕色长裙,外罩水紫无袖长裙,腰系紫鸯带,大约二十岁的年纪。由于她徽垂埋首,高高挽的发上插着珠凤,无法看清她的全部面目,但在她的凝脂桃腮和经唇琼鼻看来,必定是个绝美的少女。

打量未完,中年妇人已默然说:“孩子,你一拳击在桌上非但要将银盘中“九彩芒珠”震散,恐怕还要震动了先夫的坐化仙体。”

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,面色再变,脱口轻“啊”,不由惶惶的转首看了一眼云床上的“银衫剑客”。看罢转身,望着中年妇人,惶声问:“这么说,您……您就是欧阳夫人姚前辈了。”

中年发人颔首说道:“不错,我就是“银衫剑客”的未亡人姚玉凤。”

蓝天门一听,立即上前两步,深深一揖,屈膝下跪,恭声说:“弟子蓝天鹏购见姚前辈,并恕晚辈衣衫不整之罪。”

欧阳夫人姚玉凤颔首还礼,肃手说:“快些情起,你可以出来了,有话到舍下谈。”蓝天鹏恭声应是,起身再“银衫剑客”的坐化尸体前叩首后,才向欧阳夫人和美丽少女立身的洞口走去。

欧阳人人瑶凤,一等蓝天鹏走至近前,立即一指美丽少女,介绍说:“这是小女。”

蓝天鹏见姚玉凤没有再说什么,赶紧拱揖,说:“欧阳姑娘。”

欧阳夫人姚玉凤立即接口说:“小女虚长你一二岁,你就呼她姊姊吧。”说罢,又望着含羞垂首的美丽少女说:“今后都是一家人了,你今后要称他天鹏弟。”

美丽少女一听,立即向蓝天鹏捻衽一福,娇柔低声说:“天鹏弟弟。”

蓝天用急忙再施一礼,低声呼:“欧阳姊姊。”

欧阳夫人姚玉凤立即含笑说:“我们走罢。”说罢,当先走出门去。蓝天鹏因为美而少女是姊姊,只得让她先走,但她却立着不动。

欧阳夫人妙瑶凤回头一看,立即笑着说:“她还要整理洞府,我们先走吧。”

蓝天出一听,只得恭声应是,随在欧阳夫人身后走出来。洞门,沿着长洞向左走去,由于顶上悬有纱灯,洞内情形,清晰可见,地下也十分清洁,显然经常有人打扫。转过拐角,洞势较狭窄,但在洞的中央,每隔两三丈,仍悬着一盏明亮纱灯。

这道窄洞极长,约二十余丈,直到前面出现台阶,才发现洞口外,已是满天寒星的夜晚了。出了洞口,夜风袭面,蓝天鹏一看到星辰,已是午夜时分,但在他的感觉上,好似几个时辰,其实,已是第二天的夜晚了。就在他打量夜空的同时,身后已传来一阵衣袂破风声。

蓝天鹏回头一看,是那位含羞低着头的欧阳姑娘,而他方“才放在洞外桌旁的“彩华银虹”宝剑,已被她插进在银室薄团前剑鞘内,捧在手上。由于欧阳姑娘一直垂首不敢直视,蓝天鹏自然不也失礼多一看,他趁机游目打量洞外形势,竟是一座四面围着三座高峰的死谷。_正北面和西南两峰之间的鞍部,有一道不算太急的狭窄瀑布,直泻谷中松林之后,因而断定林后必有水潭。

谷的范围并不大,方圆最多一百五十亩,在林外看不见房屋,也没有那位葛衣老人所说的灯火辉煌的宅院。当然,那些话他现在已深信,完全是为了引他前来而杜撰的,只有一点,是千真万确的,就是欧阳世家一点不假。他仍记得欧阳紫在高家楼“金鸠银杖”的寿筵上,指责“了尘”的话。

这时想来,欧阳紫的话丝毫未曾夸大,以“银衫剑客”在武林中的声望和地位,自然要高出“了尘”多多。心念间,已进人松林,但没有多远,即是一簇一簇的修竹,而在修竹的空隙间,已看到数片水光和灯光。出了竹林,蓝天鹏才发现眼前一片形如水上的精致花园,方才看到的片片水光,正是在亭台小桥之间的水池荷塘。

亭台小桥之间,都有陆地相连,小径两边,都植有各种名花奇草,间有一些畸形怪样的岩石分散点缀在园中。在水上花园的西、北两面的巨大磷峋怪石间,隐约现出数栋雕染阁影和飞檐,数点灯光,就在这两个方向透出来。

蓝天鹏跟在欧阳夫人姚玉凤身后,一面沿着花园边沿向酉面的鳞峋岩石间走去,一面打量园内景色。但是,他也不由自主的转首偷看一眼身侧捧剑前进的欧阳姑娘。岂知,这一次正当他转首偷看的时候,而欧阳姑娘也正以秋水般的明目,暗透情意的向他看来!蓝天鹏看得心中一震,险些脱口轻呼。

因为这一次,他将这位秀美绝伦的欧阳姑娘的娇靥,看了个清清楚楚,他几乎忍不住喊一声“华姊姊”。当然,眼前的欧阳姑娘绝对不是他的表姊萧琼华,因为萧琼华不但要比欧阳姑娘高一些,而在气质上似乎也有所不同。就他心中一惊,两眼发愣的一刹那,身侧的欧阳姑娘,已倏然低头,急急地向前走去!蓝天鹏心头一震,急忙一定心神,他断定欧阳姑娘已经生气了,他也自觉,这样的看一个女孩子是失礼的。

但是,随着欧阳姑娘走去的方向一看,这才发现欧阳夫人早已站在数丈外一座红漆大门前,而欧阳姑娘正捧着剑向她母亲身前走去。蓝天鹏看了这情形,心中惶愧,俊面通红,也急步向前走去。只见欧阳姑娘尚未走至她母亲身前,欧阳夫人已吩咐说:“将剑给我,你去吧。”

欧阳姑娘恭声应是,以手将剑捧上,一等欧阳夫人将剑接过,深垂着螓首,急步走上水上花园的一道花石小径,匆匆隐没在花树间。蓝天鹏看了这情形,心中愈加不安,但又不便解释什么!欧阳夫人却亲切的笑着说:“孩子,请到里面坐吧。”

蓝天鹏由于心虚,不敢与欧阳夫人的目光接触,恭声应了个是,低头向中年妇人身前走去。欧阳夫人一等蓝天鹏走近,一面转身走进红门,一面笑着说:“你欧阳姊姊,过份内向,不喜言笑,不要说和你,就是和我这作母亲的,平日也难得谈上几句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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